新冠肺炎疫情改寫了很多中小企業的命運。

“很多企業經營現金流打折了，這時金融機構應該頂上去，給企業補充融資現金流。就像一個孩子數學成績下降，要在語文上多拿點分，來保持總成績穩定一樣。”5月26日，談及銀行如何利用央行戰疫資金支持企業發展時，工商銀行北京市分行副行長張展說。

如何讓中小企業資金不斷流？銀行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加大信貸發放。

新京報記者從央行營管部了解到，截至5月20日，9家全國性銀行北京分行和3家地方法人銀行已向企業發放優惠利率貸款804筆，金額共計371.8億元，財政貼息后，企業實際融資利率不足1.3%。除專項戰疫資金外，銀行還以自有資金扶持企業，并提供較以往更低的利率。4月末，北京市普惠口徑小微貸款加權平均利率為5.42%，同比大幅下降115個基點。

戰疫資金發放如何？企業篩選標準是什么？銀行利潤是否會被侵蝕？不良率會否承壓？工行北分、北京銀行(601169,股吧)、北京農商行均表示，加大信貸投放力度，同時嚴把企業篩選關，確保戰疫資金用到“刀刃上”。

保障企業“不差錢”：

加大信貸投放力度，貸款利率更低

疫情暴發早期時，就有知名連鎖餐飲公司提到現金流危機，這是疫情下許多中小微企業的縮影。怎么讓它們不斷流？銀行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加大信貸投放。

據張展介紹，截至4月末，工行北分本外幣各項貸款余額突破1萬億元，達到10318億元，較年初同比增長14%。其中，公司貸款余額7136億元，凈增503億元。在戰疫資金發放方面，工行北分采用梯次化名單制管理，累計審批防疫相關貸款160億元，發放96億元，其中專項優惠貸款80億元。

除特殊時期幫中小微企業渡過難關，加大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投放是近年銀行一項持續的任務，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對國有大行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增速提出更高要求。張展介紹稱，今年前4個月該行投放普惠貸款近127億元，較去年同期多投放近36%，普惠貸款余額同比增長43%。該行同時走訪零信貸企業，目前已走訪3068戶，有貸款需求戶數約10%。

北京銀行首席財務官助理、資產負債部總經理曹卓表示，截至4月末，該行已向北京地區名單內97戶企業發放優惠利率貸款（利率低于LPR-100bp）52億元，其中向央行報備申請專項再貸款企業92戶，總額35.8億元，加權平均利率2.61%。同時，以自有資金向再貸款重點名單內企業（全國+北京）144戶，發放流動資金貸款83.82億元。

在以支小再貸款再貼現政策支持中小微企業復產復工方面，截至4月末，北京銀行為1374家小微企業投放優惠利率貸款52.4億元，為299家中小微企業操作17.2億元優惠利率貼現。投放支小再貸款平均利率4.29%，較北京地區普惠貸款平均低89bp；操作再貼現平均利率3%，較同檔次貼現利率低30bp。兩項合計，預計全年為客戶節約5200萬元利息支出，平均每戶3萬元。

北京農商銀行透露，截至5月22日，累計為抗擊疫情和復工復產提供資金支持超350億元，為央行防疫名單內的68戶企業發放貸款91.37億元。被支持企業中，小微和民營企業戶數占70%。

保證戰疫資金不會“跑冒滴漏”：

嚴把名單篩選關， 嚴格執行用途合規、逐筆審查要求

根據央行規定，專項再貸款發放采取“先貸后借”的報銷制，銀行先向重點企業發放符合要求的貸款，再向央行請領再貸款資金。如何保證戰疫資金不會“跑冒滴漏”，對銀行也是一個考驗。

對于前述提到的“梯次化名單制”，張展介紹稱，工行北分把跟疫情相關企業按不同產業鏈做了幾個梯次，涉及抗疫物資、民生保障的，對客戶都給予優惠利率貸款。其中納入央行名單的嚴格按照指導利率，未納入名單的，給予比正常貸款低的利率。她同時強調，名單是動態的，會通過企業訂單等材料甄別客戶是否是真正將資金用于防疫、資金需求量是否合理。

北京銀行公司銀行部副總經理賀凌透露，該行向央行報備申請專項再貸款的企業92戶，平均貸款額不超過4000萬元，最小的單筆放款僅18萬元。“不是企業申請多少就給批多少，我們在發放過程中嚴格執行用途合規、逐筆審查，大額報備等要求。

賀凌舉例稱，比如軟件開發企業、物流企業申請再貸款，能不能用于發放人員工資，怎么確定與抗疫防疫相關，企業心里沒底。“我們向有關管理部門多次咨詢、備案，反復溝通，最終確定了可用范圍，既支持了企業，也實現了精準投放。”

銀行不良率會上升嗎？

加大監測和排查力度，把控不良風險

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中小微企業貸款延期還本付息政策再延長至明年3月底，對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應延盡延，對其他困難企業貸款協商延期。但對銀行而言，意味著可能面臨利潤被侵蝕和不良承壓。央行研究局課題組日前發布的一份報告指出，銀行后期不良貸款處置和資本消耗壓力明顯加大，銀行利潤增速可能下滑，不排除年內出現零增長或負增長的可能。

記者了解到，工行北分已為受疫情影響的住宿餐飲、文化旅游等行業的小微企業辦理無還本續貸、展期728戶、1327筆，金額達14.23億元。

北京銀行小企業部門相關人員表示，該行小微客戶重點客戶群體為科技、文化類小微企業，科技企業整體經營情況相對平穩，對于一些從事防疫物品研發的企業，北京銀行加大了信貸支持。文化企業中，涉及餐飲、文旅行業的小微企業，受疫情影響而導致的經營問題比較突出，該行對這類企業通過多種方式提供資金支持，有的通過擴大部分信貸幫企業度過階段性困難，有的通過無縫銜接完成續貸，保證企業流動資金周轉。

另據北京銀行個貸管理部副總經理王健寧介紹，該行經營貸業務累計續貸、展期5.4億元，截至4月末不良率為0.42%，比年初小幅上升0.05個百分點；個人房貸業務因有抵押物，加上5月以來復工復產情況進一步好轉，大部分都已恢復正常還款。他表示，在給予客戶還款寬限期和下浮利率的同時，該行還采取每周監測、逐戶排查的方式，將不良率控制在可控范圍內。

“銀行壞賬確實有滯后反映，但不是所有銀行不良率都必然上升。”張展分析稱，有的企業資金流一時遇到問題，給它貸款展期它或許就能活；有的企業是資金成本高、利潤率薄，給它降低資金成本，幫它做一些改善，它或許就能挺過去。

她還舉例稱，曾有企業因經營不善，加上管理層人員有矛盾，到期資金還不了，但該公司有大量應收款，于是工行北分出面協調5家經銷商，以折扣價收回了應收款，盤活了這筆資金。張展介紹，工行北分還在陸續收回不良貸款，預計今年不良率會保持穩定。